【钤光】光影往复
一天码两篇文……头有点痛
如果接受不了就当是和正剧设定相同的AU吧……等看到最后你们就知道我为啥这样说啦😈
写得不好轻拍～
01
陵光最近总是被梦魇住。
梦里他还是幼年，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繁复的宫袍在御花园里兜兜转转。鞋子不知道扔在了哪边，鹅卵石小径硌得他脚底生疼。然后他停在一棵梧桐树前面。旁边的灌木丛里有把小铁铲。
他用铲子在树下挖了好深的一个洞，然后掏出来一块玉佩。
很奇怪，这个玉佩通体碧蓝，圆形制式，中间是一只张开双翅的朱雀。它高高地昂起头，陵光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一声长啸划破天空。
陵光拿着玉佩四处转圈，却出不去那一方小院落。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喊父皇，喊丞相，喊裘侍郎。
没有人应他。
他听见围墙外面宫人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哑着嗓子焦急地说殿下不见了，殿下不见了。
陵光想喊，我就在这儿，快来救本宫啊！
可他喊不出声，只能坐在地上流眼泪。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就像被勾走了魂魄。
这时候有个人在他身后说，王上，微臣来带你走。
然后陵光就醒了过来。宫人端来热水给他擦脸，跟他说公孙副相在偏殿等着。问他要不要喊医丞来请脉。
「快请进来。」陵光用枕巾把哭湿的枕头遮住。
02
「王上……又梦到裘将军了吗？王上，恕微臣僭越，故人已去，王上切不可太过沉溺其中。」「我没有。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王上担忧政事，但也得好好休息，莫要伤了身体。」「好了，孤王没事。公孙副相有什么事情？」
公孙钤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铁环箍着的小纸卷。「王上，微臣想告半个月的假，去天玑看看。」「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巫蛊之事感兴趣？天玑多封建愚昧，这些事情你也相信。」
「王上。」
「去吧去吧，拗不过你。公孙副相也学会不遵礼数，不顺王意了啊。」
「王上，微臣不敢。」公孙钤神情肃穆地低着头。
03
半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公孙钤带回来小半包药，说是能治陵光梦魇的病。陵光笑着接过来，吩咐宫人拿去煎煮。
碧绿的汤碗里盛着白水一样的液体。「闻起来好苦啊，爱卿去帮本王端碟糖糕过来。」陵光抬眼，笑着望向公孙钤。「是，王上。」
那抹蓝色刚消失在门口，陵光就一抬手把药液全倒进了床边的兰草花盆里。
很奇怪，虽然没有喝药，陵光也确实没再做过怪梦。
04
棺木停在灵堂里。门口的白幡被风吹起来，像是长长的袖管在晃动，邀请人进来。
「爱卿，孤王来看你了。」
用手抚上棺木。那坚硬而冰冷的材质里躺着他心心念念的人。怎么这一次……没有平安归来呢。
05
陵光又一次经历了那个梦魇。
但这次他和现实中是一样的年岁。他走得很慢，仿佛一个向导，刻意地指着这里一处地标，那里一个布景。他很熟练地趴在草地上，从灌木丛里找出那把铲子，然后找到那块玉佩。
他真切地听见有朱雀鸟在天上长啸。
然后满头大汗地醒来。现在是深夜，只有一个小太监坐在寝殿门口打瞌睡。
陵光突然冷静下来。
他披了件外袍，然后下床点起书案上的白烛。宫里自然都是亮红烛，但陵光在自己的书案上偷偷任性，换了白烛。
小太监揉着眼睛跑进来问王上怎么了。
他从墙边的纸筒里抽出一张纸，努努嘴示意磨墨。「行了，出去吧，明天早上宣丞相在早朝前来我寝殿。」「是，王上。」
陵光提笔写字。
「拟 立焸㴩侯长子陵玓为储君」
06
好不容易劝满面涕泪的丞相回家重梳洗再来参加早朝。陵光看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背影一阵愧疚。丞相其实很好强，顶着七十多岁的高龄，天天早朝不缺席，也不用拐杖，也不用仆役扶着。只是近几年开始带着个家丁在身边看护以防出意外。陵光送他出寝宫的时候，丞相突然一个踉跄，几乎要摔下台阶。家丁也不敢太搀扶，只递了拐杖过去。
笃，笃。陵光目送那个苍老的背影走远。
丞相也很辛苦啊。公孙去世，丞相大病一场。自己这般样子，又不知道他又要再耗如何心力。好在那个孩子聪颖，让人放心。
不然自己还真是没那么好的运气能脱身。
07
深夜的御花园很安静。今晚刚下过雨，月色很好，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莹莹白光让人突然生出置身仙境的错觉。陵光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绕了一个又一个圈，用手拨开无数相同的树枝。最后，他看见了那棵梧桐。
陵光弯下腰去，一个铲子就放在灌木丛里。
他终于真正的把这个玉佩托在手心里。有点重量。
「带我去找他。」就像已经说了千次万次一样熟稔。
08
「大师，请问我们王上是犯了什么污秽吗？」公孙钤还未出仕的时候曾四处游学，故而认识了这个巫医。两人虽不同国家，却意外地在政策方面有相似的见解，遂成忘年交。
「倒不算犯了污秽。你且等着，我抓一个方子给他。」巫医笑眯眯地，眼角的皱纹和面上的刺青挤出一个奇怪又滑稽的花纹。「你也不用担心，他吃了这药便不会再做怪梦了。」
「多谢大师。」公孙钤忙躬身作揖。「哎呀，你我二人多什么礼！你家的王上啊，太劳累了。」
公孙钤微微偏过头，暗喜着假装那句话里的「你家」只是方言偏差。
大师仍自笑眯眯地，他知道公孙钤以为那句「太劳累」是说政务疲惫。
09
面前的青年着水蓝色衣衫，一头墨发用银冠束起。陵光看见眼前人，瞬间就红了眼眶。急急地跑过去扶起他。
「你回来了！」
青年微微皱了皱眉，垂下眼睛。
陵光半哭半笑。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