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ison_W

点梗，校园文学霸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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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詹姆斯，紧急情况，数学老师说体育老师生病了，快从操场回来。收到请回答。」

「收到，正在回教室的路上。谢谢你，朝阳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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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凡趴在课桌上，和岳明辉隔着两副眼镜四目交对，很真诚地提问，「老岳，你说说，为什么你半个小时写完的卷子比我八十分钟写的分儿还高。」

岳明辉趴在桌子上看他，回答得也很真诚，「因为我没有先花六十分钟在草稿纸上复原艾欧尼亚地图。」

「那合着我就是学不进去呗。」卜凡窜起来坐正，把红笔盖子拔开来又下意识地给他那幅地图再完善完善细节。岳明辉叹了口气把他的卷子从抽屉里抽出来，压在那幅画工精良的「地图」上，「别画啦……先看看卷子吧，哎呦这错的。」他轻轻推推卜凡，「来吧朝阳里昂，放下画笔放下枪，咱们看看这个数学领域的问题哈。」

卜凡没精打采地趴着，仿佛一只时刻准备陷入沉睡的巨兽，「老岳，我困了。」「订正完再睡。」岳明辉早有准备地从抽屉里掏出瓶咖啡拍在卜凡桌上，「我打完球也困呐，咱们早点收工早点休息成不成？」

卜凡哀嚎一声把脸埋在臂弯里。自从老师把岳明辉调过来做他的同桌以后，他的生活幸福指数就有了质的下降——明明是一起上课打游戏机，下课下五子棋的，为什么人和人的成绩差距能那么大？他不太服气岳明辉，一开始还处处和他对着干。岳明辉在课本儿里面偷偷写自己是西城詹姆斯，他马上给自己也编一个朝阳里昂的名号来跟他分庭抗礼，顺便臊臊他。没想到岳明辉发现这件事情以后倒是玩得起劲，喊得跟真的一样，搞得卜凡更加郁闷。

好在岳明辉虽然客观上打击他，但是主观上他这个人本身还是很热情一个同学。每天他早早把作业写完了，就开始揪着卜凡给他一题一题指导。日子长了卜凡的叛逆心理也就磨平了，甚至于有时候岳明辉胆子大翘自习课出去操场打球，他还会帮忙望望风。

正巧他们俩宿舍还分了同一间，半夜凑一个被窝看书省手电，岳明辉看《时间简史》，卜凡看《魔兽世界编年史》。有时候岳明辉先一步睡着了，卜凡把他的书拿过来看几眼——除了插图以外每一个字都像是催眠曲，难怪你比我睡得早。

卜凡看看书再看看岳明辉，把艾露恩的插图翻出来比对比对。岳明辉算是话比较多的人，有时候卜凡突发奇想一个无心的问题他能很认真地吧啦吧啦分析很久，久到卜凡后悔自己提过问题。但是他睡着了又很安静，从来不说梦话也不乱动，甚至于可以算得上是浅眠。卜凡知道岳明辉有一个本子，里面偷偷记录了他卜凡说过什么荒唐的梦话。

他记这个干啥？这个问题陪伴了卜凡很久。

但是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问题在困扰着他。和岳明辉做同桌时间很长了，两个人也慢慢习惯了对方。卜凡发现自己不仅仅是习惯了岳明辉的学习上对他的要求，慢慢他也开始有了要为岳明辉做出改变的想法。而且他对于岳明辉的「容忍」程度也确实越来越高——不就是放弃团战时间刷刷题吗？我是为了陪你这个虚伪的好学生！

艺术家总是敏感的。卜凡在匿名聊天室求助，跟网友说自己有位同学遇上感情问题了，他好像对他的同桌有意思。但是他更想知道，他的同桌对他有没有意思。

网友听他噼里啪啦打完一大段，也没拆穿他这个「我的同学等于我」的马甲，直接回了他八个字，「里昂，要么爱，要么死。」

死亡对于他的年纪来说太遥远了，但是爱似乎也很遥远。卜凡意犹未尽地下机，边往回走边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晚自习快开始了，岳明辉跟他说今天的数学作业不难，看看例题就行

「老岳，你为什么要叫西城詹姆斯？」卜凡把画着月之女神的点卡往手心里藏藏，「就因为你喜欢打篮球吗？」「是嘞。詹姆斯多酷啊。」岳明辉盯着屏幕，不停刷新文字直播的页面。「你快没电了。」卜凡瞄了一眼他的屏幕，「别看了，看看外面的月亮，月亮酷不酷？我觉得也挺配你的你知道吧。」

「配我什么啊，这个比喻手法可不太对。」岳明辉抬头看看，今天还正好满月。他喃喃自语，「好吧，可以很酷。我给你记下来你以后写作文用。我记得你说过你为什么要叫里昂，你和他是有点儿像。」

卜凡眼看没说到点子上，还要趁热打铁再多发挥发挥。然而岳明辉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蹲下来悄悄系鞋带，「凡子，我去图书馆一趟，你帮我把充电器带回宿舍啊。」

但是直到晚自习下课岳明辉还没有回来。卜凡在教室里磨磨蹭蹭等了半天，甚至于把作业本拿出来做出一副「今天不写完我不回宿舍」的架势，依然被巡查的老师劝回去了。他在宿舍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岳明辉推门回来。

没有岳明辉在的被窝很冷，一个人看书看到恐怖的插图得打打哆嗦，充电器压在枕头底下还分外硌脑袋。

卜凡在被子里蒙着头最后犹豫了三秒钟，毅然决然地掀起被子穿衣服。

「西城詹姆斯？西城詹姆斯？老岳！」卜凡的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反复回荡，倒是颇有几分恐怖的意味。卜凡捏紧了手里的电筒，只恨这个光晕怎么不能再大一点儿，再多照亮一些区域。他有点怕黑，而图书馆里一列列长长的书架，中间夹着的狭窄走廊在夜里总是看不清楚会通向何处。卜凡尽力克服着自己的恐惧，往里面仔细去看有没有岳明辉的身影。

好在他很快就看见了，他的西城詹姆斯，他的小月亮，脑袋上盖着一本杂志躺在墙边睡得正香。

「老岳！」他赶紧跑过去，又怕突然间一下子惊醒了岳明辉会吓着他，只好是再轻轻伸手推推，「老岳，宿舍熄灯都半小时了！」「啊？不是晚自习吗？那你怎么过来的？」岳明辉刚睡醒，先是把耳机摘下来，然后在地上摸来摸去地找眼镜。卜凡赶在他那软绵绵的爪子搭在自己腿上之前把眼镜放在他手里，又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最后指了指正在往里灌风的窗户，「翻进来的呗，踩着水管儿一使劲儿就上来了你知道吧。醒醒，你睡着了。」

岳明辉略微有点起床气，无论是几点起的床他都要先宕机一会儿，要不然手边有什么就扔什么，手边有人就先捶几拳再说。卜凡之前还特地从练习本上撕了一页纸，惟妙惟肖地画了一个提示框放在岳明辉的笔袋前面，「您本次开机的时间是五秒钟，恭喜您打败了全国31%上课睡觉的用户！」

这一次他把卜凡刚才一路举着过来的手电先拿起来掂了掂，又轻轻地放下，「你发个短信给我就成了呗。」「发了，你没回。」卜凡早有准备地指指岳明辉的手机，「我打电话说你关机，我猜是没电了你知道吧。我就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大晚上的你危不危险啊！」岳明辉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太过于愤怒，以至于慢慢开始从脖子到耳朵尖全红了起来。卜凡忍不住笑，手电的光都在地上晃了一下。「还笑！」岳明辉有些气急得拍了他一把，「你这人价值观怎么这样啊，为了救个同桌敢大半夜的顺着水管子往二楼爬……个儿高了不起了是吧？」岳明辉说着说着又自己把气消了，只留下感动之情，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万一我不在图书馆我翻墙出去上网呢。」

「那你这不是被锁在图书馆里呢嘛。」「你这会儿又不怕黑了呗？那你以后别钻我被窝了，老师查寝抓到了又得扣分。」岳明辉把他的手抓过来，「来给哥看看手抖不抖。」

卜凡不太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忍不住笑，也不太明白岳明辉为什么要看看他手抖不抖。我在他心里那么胆小吗？这不太行啊。卜凡关了手电，看着他刚翻进来的那个窗户，「老岳，待会儿我先下去，这样你要是摔着了我还能接住你你知道吧。」

「不是凡子你这价值观我还得跟你再好好分析分析……」岳明辉仍然在纠结于卜凡半夜跑出来找他的事情，伸出手在地上无意识地边划圈边准备讲道理。卜凡把他的手拿起来，拍拍爪子又拍拍袖子，「地上全是灰。」「不我们不说这灰不灰的事情，我们就说……」

「老岳。」卜凡再一次打断他，把他正准备在地上画圈的手抓住，合拢双手交叠着握在，「老岳，在我看来世界上的事情没啥是比爱你更有价值的了你知道吧，所以什么和你有关，什么就左右我的价值观。」

他说完以后轻轻放松了两只手，做好了岳明辉吓得直接把手抽出去，或者说紧接着给他一拳的准备。但是岳明辉没有多说，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表白的事儿就打算这么糊弄过去了呗？」

卜凡终于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不，老岳，我不是，我就，就你跟我说的嘛价值观是反映人们的认知和需求的你知道吧，我就，就是找个例子……」他一着急就下意识地语速加快，可是这反而让他说话益加容易磕巴。岳明辉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四只手终于合拢在一处，「两个好消息，凡子。第一个是这个例子虽然举得很极端，但是可以，你理解这个知识点了。第二个就是……」

他凑过来轻轻吻住卜凡，两副眼镜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小小的脆响，「凡子，我也很爱你。」

图书馆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卜凡岳明辉，你们在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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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后来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呢？」主持人颇有兴趣地提问，「回家该挨批评了吧。」

卜凡和岳明辉对视一眼，「你还记得你爸当时说啥吗？」「这哪儿记得。」「嗯，我也忘了。」「也没挨打吧，反正我记得后来你来我家，非要当场做个菜给我妈看看，搞得我给批评一顿说我不会做饭了，我冤不冤呐！」

「差不多，我就记得叔叔当时说……」卜凡歪歪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说，你们这颠覆我的价值观啊。」

【终】

似乎跑题了，我罚站(._.)

但是我圆回来了！总之圆回来了！（开始莫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