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ison_W

幼化小辉，反向年龄差操作。开头有点儿凶恶，但是大约会是一个温馨的生活故事。

我好恨啊开不完的小组会使我疲惫，今天只好接着发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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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凡是在一个雨夜「捡」到岳明辉的——说是「捡」其实不太严谨，因为卜凡已经认识岳明辉一段时间了。对门新搬来一对儿小夫妻，男的高高帅帅，女的前凸后翘，手里还牵了一个表情臭拽臭拽的小孩子，小孩子手里还攥了杆红缨枪。一家三口搬进这片老式居民楼的那天恨不得整个贫民窟列队参观。

卜凡也不例外。他正站阳台上边刷牙边用手摁着他那破洗衣机——这洗衣机有个毛病，不摁着的话工作着工作着盖子就会翘起来，然后就罢工了。卜凡看着底下一家三口觉得好笑，这是来看父母的吗？没想到这夹道欢迎的队伍摆到了自己单元楼下，然后卜凡听见楼道里杂乱的脚步声，停在自己对门。

后来卜凡就时不时看见对门的小孩儿背着硕大无比的书包上下学。「你叫什么名字？」有次在煎饼果子摊前面碰到了，卜凡存心逗他。「Pinkray。」没想到小孩子长得乖乖巧巧，薄唇一吐竟然是不说人话。卜凡大窘——要知道他学生时代英语成绩真的还不如体育成绩高。

结果风水轮流转，现世报来得贼快——这小孩儿忘带钱包了，涨红了个脸倔强地看着摊主，摊主也倔强地看着他。卜凡心想我这么大个个子也不能和小孩儿计较，索性帮他付了钱，蹲下来把热腾腾的塑料袋子挂在岳明辉尚还有些肉乎乎的指头上，还没忘了再羞他一下，「行呗，品少爷请吧？」

「……我叫岳明辉！」小孩子啪嗒啪嗒地背着他那书包跑远了，卜凡站在原地叉着腰哈哈大笑，「那岳少爷上学路上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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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日子里偶尔卜凡下楼的时候和岳明辉碰上了，两个人还点点头权当打个招呼。卜凡当兼职模特，运气来了接接设计稿，唯一一份固定职业是当夜场保安。老板已经无数次明示暗示卜凡「换换岗位」可以赚得更多些，但是卜凡没答应。

再往后就是卜凡捡到岳明辉那天了。下午还太阳大得晒死人，晚上就下起了暴风雨。卜凡午睡醒来听见外面声音不对，拍着腿先骂了句娘，「我靠我衣服还没晾呢！」他急匆匆地冲到阳台，发现自己压在洗衣机上面的砖头掉地下去了，把瓷砖地板砸了个小坑——正所谓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是人会使用工具，卜凡也不是傻子非得天天摁着洗衣机——完蛋了就这一点儿破损也不知道那个八婆要让我赔多少钱。卜凡把洗衣机盖子一掀，结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里面的衣服在动。不是那种洗衣机蓄着水的飘动，而是里面有个活物的抖动。卜凡壮着胆子走过去把盖板掀开，然后一手抄着砖头一手拨开衣服。

在卜凡的回忆里，那是他当年，甚至于后来几十年里，他人生长河的全途中，见过的最亮的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在很懵懂地看向他，仿佛看进了他心里。

卜凡默默把洗衣机的盖板放下，偏过头盯着自家的阳台玻璃——从反光里能看见隔壁的惨状。高高瘦瘦的男主人双目无神地倒在客厅里，而卧室的床在疯狂晃动，其间还夹杂着哭叫声，仿佛是发生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卧室里的床也不晃了，有几个穿着雨衣的人沉默着走出去。卜凡看见有支手臂从床尾垂下来，掉在地上砸起一片血水。

卜凡站在原地愣了三十秒，然后迅速地把岳明辉从洗衣机里抱出来，抱回房间里立即拉上窗帘。他看见岳明辉浑身都湿透了，脸上溅的那点儿血珠子被晕成了粉红色。「你知道你父母干什么去了吗？」「不知道，妈妈把我扔到阳台这边来让我藏好，我就藏好了。」「行，那我告诉你，你爸爸妈妈的朋友刚才来找他们拍电影，现在他们要去下一个取景地拍下一段戏。你这段时间和我住在一起，懂了吗？」「懂了。」卜凡松了一口气，推着岳明辉进浴室，「好，快去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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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辉洗澡的时候卜凡在家里翻翻找找，试图找出一套小孩子的衣服来。最后只能挑了自己一件旧T恤。岳明辉打开浴室门，里面的水蒸气就翻滚着涌出来。他看见了卜凡放在门口的干净衣服，于是自己套上。成人的衣服，而且是卜凡的尺码，岳明辉穿着能把小腿也一并遮住，只露出一双粉嫩的足踝。卜凡突然听见敲门声。

他把岳明辉一把塞进衣柜里，「别出声，说不定是讨厌的包租婆。」「哇！」岳明辉低低地尖叫了一下，乖乖地蹲在那一大堆旧衣服底下。卜凡把自己上衣脱了，揉着眼睛开门假装刚睡醒，「谁呀？」他看见是一个浑身干爽的穿黑西装的男人，但是手里并没有拿着伞。

「您好，请问刚才有看到一个小孩子吗？」「小孩子？」「住在您家对门的那一位。」「哦，叫什么来着……小虎？」「应该是叫小辉的。」那个人彬彬有礼，极有耐心。「我不知道啊，我和他们家不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卜凡说这话的时候腿有些发抖——如果那伙人刚才已经看到了岳明辉，那他的谎言会不攻自破。

「好些日子没见了？」「是啊，上次来了俩老年人给接走了，应该是爷爷奶奶吧。」门外的黑西装突然面色一沉，紧接着又换上了笑容，「好的先生，打扰了。好梦。」

卜凡关上门以后抚着胸口滑下去跪坐在地上。天知道他刚才心跳得有多快。他愣了几秒，使劲甩甩脑袋，然后慢慢地走回卧室去打开衣柜门。

岳明辉已经躺在那一堆衣服里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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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凡把岳明辉从衣柜里面抱出来。小孩子身量很轻，卜凡抱着他感觉像是抱着什么木偶娃娃一样。岳明辉响动间给弄醒了，迷迷瞪瞪地想睁眼睛。「快睡。」卜凡把他放在自个儿的单人床上，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今晚就打个地铺得了——他睡相不好，要是睡懵了长手长脚地压着岳明辉就坏了。

地板又硬又冷，外面还下大暴雨，卜凡冻得牙齿直打颤。他爬起来看了眼床上，发现岳明辉裹着被子缩成一小团睡得直打呼噜。「小兔崽子……」卜凡皱眉。他那张被子让岳明辉紧紧攥着，于是他只好站起来去橱柜里找了张旧被套儿权当薄被先盖着。

睡了一半卜凡又坐起来。他想起来岳明辉出了浴室头发还没擦呢，湿着头发睡觉起床了会头疼。伸手一摸果然发丝湿哒哒的，底下的枕头已经给洇湿大半了。卜凡克制住自己不在小孩子面前骂脏话，心想算了，反正也要买新枕头，看看有没有两个装的吧。他找了块小毛巾，对折以后垫在岳明辉脑袋下面。

没想到下了一宿的暴风雨，第二天竟然是大晴天。卜凡后半夜实在害怕，把铺盖拖到床的另一边去挡在阳台和床之间。窗帘头天晚上就拉好了，但是底下有一块儿堆起来的地方漏进了一丝阳光正好直直地射在卜凡眼皮上，烤得他头脑发烫。卜凡一骨碌爬起来，看见床上躺着的岳明辉。

他凑过去端详这个小孩子。昨晚发生的不是梦，这个五官尚未长开但是已经可以隐约看出父母优秀基因的小孩子，自己邻居的儿子，正躺在自己床上安稳地睡着。卜凡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他父母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还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岳明辉砸吧砸吧嘴，闭着眼睛说话，「妈咪……你今天没有早起化妆哦……」

卜凡把脸闷下去蒙在床单里。他是一个感情易泛滥的人，岳明辉只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让他泣不成声了。

【待续】

岳岳的身份要到很后面的情节再说，不过我觉得……应该挺好猜的吧……

吸取教训，这篇绝对半个月以内完结，争取卡着九宫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