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岳】好男孩是不会上当受骗的
还是那个比较轻松的，恋爱感不是很强的主管和职员的故事。慢慢推进。不要骂我，渣作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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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又安静了几秒钟。岳明辉拍拍卜凡抱在他腰上的手，「行你怕黑……那你要不是……不是的话你别抱我腰。」他把卜凡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你在这儿坐着，柜子里有应急灯，我去拿出来。」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卜凡有一点儿轻微的夜盲，又怕黑，这下如果把岳明辉的手放开就无异于是一个怕水的人沉入深海，既看不见光又逃不出去。岳明辉没办法，只能牵着他摸索着走到柜子边上。灯打开的一瞬间两个人手就分开了，像是同极的磁石，迫不及待弹开。
岳明辉一手拎着应急灯，一手牵着卜凡往电梯间移动，想看看是跳闸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卜凡怕黑，他没法儿把他留在房间里等他，而应急灯又一般是聚光的设计只照前不管后，卜凡跟在后面走也不现实，一定要抓着他才行。
走了一半岳明辉只觉得掌心滑腻腻像是要出汗，平时长腿一跨两步迈完的路今天仿佛有八百米跑步测试那么长。卜凡大约是真的很害怕，握着他的手握很紧，颇有几分要跟他十指相扣以保证安全的意味。岳明辉顿了顿，把手缩回袖子里然后晃晃袖管儿，「要不你抓着我袖子？」「……」卜凡以沉默做回答。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牵着袖子更暧昧不清。
于是两个人复又前行。岳明辉走到一半隐约想起来储物间有保险丝，自打公司搬进来就没启用过。他和卜凡一路慢慢地走，感受这层办公楼和白天有什么不同。他看见女同事桌上的小镜子一路反射出耀眼的光，又看见对面男生的桌上放了吃完没收拾的泡面碗。岳明辉拐进去顺手替他打扫了，卜凡想说他别磨蹭了快点儿找保险丝快点儿开灯吧，又觉得开不了口，因为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岳明辉看起来可一点儿不怕黑。
最后终于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保险丝，岳明辉又牵着卜凡重新向电梯间进发。他们走了很久，甚至怀疑自己是遭遇了鬼打墙。「别怕，没事儿的。」岳明辉宽慰卜凡这不过是人在黑暗中对于距离和时间的感知能力和在光明环境里不同罢了。他和卜凡这会儿已经紧紧牵在一起，像是风雪里互相扶持的……还是战友吧。
最后被挡在玻璃门前面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都骂了一句——大楼落锁了，他们进不去电梯间。岳明辉看着那个视线可及的电箱无言难受，卜凡则是哀嚎一声，干脆拿手捂着眼睛蹲到地上了。但是岳明辉突然发现还有另一个光圈在地上打转。
「岳主管！咱这一整片儿都跳……呃……对不起打扰了。」他看着保安气喘吁吁地从楼梯井里冲出来，看着他和卜凡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后愣了一下便又扭头冲了回去。「不是！我们不是！哎！师傅等等！」岳明辉扯着嗓子喊，伸手拍玻璃门。但是这次没什么回应他的声音了，只有卜凡默默越牵越紧的手。
他有点生气地低头批评卜凡，「牵那么紧干嘛？成，咱俩都给锁这楼里了，应急灯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电，回屋子里呆着等天亮吧。」他想拖着卜凡回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儿把这个人从地上带起来。一回头他看见卜凡脑门子上蓄了一圈汗，「主管，我腿疼。」
岳明辉把卜凡背起来的一瞬在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工作逼疯了。这是工作福利是不是有点儿好得过分？哪儿有上司背着下属的案例？他看见附近有转椅，想着要不拿转椅把卜凡推回去也成——是啊，刚才怎么没想到呢，我牵着他走干嘛，我把他放椅子上拖着不就行了。但是这次走得挺快，几步路就到了，岳明辉也就没再麻烦。
回到房间里看见在桌面上嗡嗡震动的手机他更是暗骂一声自己加班加傻了——找什么应急灯啊！开手机手电筒不就得了！他黑着脸把卜凡的手机扔回给他，让他赶紧的接电话，接完了自己打手电筒壮胆去。
卜凡小心翼翼地蹲在应急灯的光照范围内把电话接起来。「凡子，你腿摔断了？真的假的？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他找女朋友！」卜凡越说越委屈，「我就稍微喝多一点儿呗，我一喝多我就走不稳路你知道吧，那不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那你不喜欢Star了吗？群主说给你留票呢，下周比赛不是在你城市打嘛。」
「喜欢啊……我喜不喜欢他不关他找不找女朋友的事儿你知道吧……」卜凡无意识地用手在自己的石膏上轻轻敲，「我跟你说，我到时候就翘着这石膏腿过去，保证贼有视觉冲击力你知道吧！」
「那行啊，我们场馆门口见。我跟你说你这可太炸了！说不定他给你在石膏上签名呢哈哈哈哈。」卜凡也跟着笑了几声，然后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电话也就撂下了。卜凡正沉浸在比赛门票不用发愁的兴奋里，抬头看见岳明辉远远地坐在转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晦明不清的光线打在他脸上，颇有几分吓人意味。
好在卜凡只是怕黑，并不怎么怕鬼，他还伸手招呼岳明辉，「主管你坐那么远干嘛？快过来一起有光的地方坐着快快快。」
岳明辉并不动窝，只是抱臂悠悠开口，「凡子，你真的不是……」「我不！哎呀我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明白了我的天啊……」卜凡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回答的那几句，后知后觉出不对劲儿来，「不是，我说的那是我喜欢的一个电竞选手，玩电脑的你知道吧，叫做Star。」他把手机屏保亮给岳明辉看，「你看，这他照片，好看不？是不是人帅技术六？」
岳明辉远远搂了一眼，只觉得似曾相识。他并不怎么打游戏，或者说他打的游戏已经大多过时，沦为了情怀公众号里的展示品。他飞速思索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蹬着地把转椅挪到卜凡边上，看看他的屏幕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比对一番，然后亮给卜凡看，「这个人吗？」
空气安静了下来。或许这就叫线下对家碰头吧。
岳明辉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这个Star有多么不负责任，怎样怎样轻而易举就击碎了无数粉丝和爱豆之间的信任。卜凡听他讲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偶像好像被描述成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也不太高兴。他抓住一个机会打断岳明辉的话，「可是，Star的粉丝比你那什么闪耀要多啊？」
岳明辉把两个手机并在一起比较了一下，崩溃地得出卜凡说得没错这一结果。他感觉自己的简直是南柯一梦，大好青春全是泼出去的水，有那个买投票券的钱还不如多续几个月的健身私教课。卜凡拍拍他的背安抚他，「没事没事，都是假的，都是营销。」他昨晚等待救护车的时候看了几个粉丝群里的分析贴，「我们战队要拉新投资了你知道吧，就联合炒作炒作，没事儿的。」
看起来他的安慰确实有效。岳明辉火速调整好了心情，并且把笔记本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示意卜凡进入工作状态，先把最后两页PPT给过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才被双双解救出来。在洗手间并肩刷牙的时候卜凡突然满嘴泡沫儿地说了一句，「你想不想看看他俩到底是真的是假的？」「不想。」岳明辉漱了漱口，「我已经翻篇儿了。我脱粉了行吧。」「可是我没有啊！」卜凡苦恼，「我还真挺好奇的。」
「……那你就好奇着吧。」岳明辉拍拍他的肩膀，「午饭之后再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忘重点。」
日子就在卜凡的暗中搜集证据和岳明辉的漫不经心里过去。他开始更频繁地往主管办公室跑，「哎主管，你看这个照片……他俩逛街怎么不牵手啊？」「主管，星耀夫妇的话题上热搜榜了，是不是说明还是公司炒作？」「主管，我觉得Star这件衣服挺好看的，还挺适合你？」
岳明辉不厌其扰，恨不得把枸杞水泼卜凡脸上，「你能不能认真工作了？」「不是，主管，你说这话之前你先看看自己显示器行不行。」
岳明辉看了一眼，自己屏幕上是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命名为「Star01」「Star02」等等等等以此类推的PPT。卜凡咧嘴笑了一下，「你看，你还说我，这不是也在了解他们俩嘛。」
糟糕。岳明辉火速关了文件夹，转头很严肃地看卜凡，「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有啊，组长让我来问你晚上派对去不去？」
岳明辉瞄了一眼电脑右上角，今天是万圣节，公司包了一个小酒吧搞员工party。他看了一眼卜凡拆石膏没多久的脚，「你去吗？」「去啊！」卜凡挺兴奋，「又不收钱！」
于是岳明辉点点头，「那我也去吧。」其实他作为高层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安排了，但是要不是卜凡和他提起来，他还真有点儿忘。
下班以后岳明辉没急着回家，而是留在办公室里继续把明天的工作先做一点。他觉得自己今晚很大概率是得喝几杯，然后明天上午请个假，睡到自然醒，wake me up when octorber ends。这次不是一觉睡到国庆节了，是一觉睡到光棍节。
好像有点儿惨。岳明辉叹了口气，拍拍手拜了拜，小声许愿，「爷啥时候能有个对象啊？嗯？」
赶到酒馆的时候大家已经进入下半场了。舞池里面塞满了人，另一边的卡座也有很多人在聊天。岳明辉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西装出来，也不算太突兀——要是真有人问我，我就硬说我cos的是没穿披风的吸血鬼。
卜凡是第一批到会场的，他组长看他个儿高让他帮忙挂挂彩灯彩旗。看见岳明辉的时候他也喝了几杯，脑子里面不太清楚，一会儿想到那对儿让自己摔断了腿的小情侣，一会儿想到黑暗里岳明辉的手，一会儿想到组长和隔壁组的组花正在舞池里转圈。
于是他放下酒杯，从女同事争奇斗艳的晚礼服间穿过去。
他看见岳明辉正在用叉子认真拆分一只巧克力蛋糕。他可能是到了有一会儿了，喝了酒，有点站不稳，只能是在吧台上斜着身子倚在那里。卜凡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卜凡了，嘴里开开合合像是鱼在吐泡泡。卜凡走到他近跟前才听见他梦呓一样说，凡子你怎么在这里，你PPT做完了没？
卜凡摇摇头。「还等着我呐？」岳明辉皱眉，「你这样不行……」他捏着吧台的边缘，直接都泛白，「不行……」
卜凡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从木质吧台的边缘扣下来，轻轻捏住。
他终于开口，「主管，我能请你跳支舞不？」
【待续】
嘻嘻，其实小岳看的文件夹里全是凡子以前作废的P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