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ison_W

破镜重圆梗。包养情节预警。

新晋富豪x破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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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辉想过很多次和卜凡重逢的场景，这一种是他想过最多的。事实证明人不能总念叨，念叨多了就真的来了。

房间里的人除了现同事和卜凡以外半个人都不认识，可见这次洗牌真的很彻底——老朋友该抓的抓该跑的跑，流程走得快的已经枪毙了。岳明辉自己没什么毛病，无奈另一边的人总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阵营划分要谨慎，硬是把岳明辉一并清算掉。岳明辉早就过了愤愤不平的怨念期，收拾好心情勇敢面对人生的新一段旅途。最近闲来无事开始看新闻，总能从犄角旮旯的通告里读出一些心惊肉跳和后怕来——如果我当时没有把住底线，现在上报纸的估计就是我自己了。

但是岳明辉活得还是比较舒服的。公司查封的时候他把钱全数交出去，这份优良的态度换来了清净。当陪酒的工资很高，他甚至能把家从贫民窟再搬回老式住宅小区。

现在酒已经塞过来了，骰盅也打开了，就差他喝了。岳明辉把酒杯拿起来晃晃略微示意一下就仰脖子准备喝。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划过岳明辉的视线盖住杯沿，洒出来的几滴酒打在岳明辉的领带上染出一滩暗色的印记。岳明辉扭头一看，卜凡就跟安了什么识别软件一样，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准时开口，眼睛盯着他，嘴在跟对面说话，「先记着，下一把开出来还是输就多喝一杯。要是开出来赢了那就抵掉吧。」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岳明辉记得以前他老是和卜凡说这句话。那个时候他们俩还躺在岳明辉未被贴封条的三层别墅里，躺在同时容纳他们两个大高个儿都不会拥挤的kingsize大床上。岳明辉和卜凡光溜溜地躺在一起，伸手戳着屏幕教他玩扎金花。卜凡近视眼，要把屏幕拿很近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岳明辉从床头柜上把自己的眼镜摸过来给他架上，卜凡又说度数太深了我头晕。

别博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吧。岳明辉看着那两个骰盅在大理石台面上隔空对望，哗啦哗啦的也听不出来大小。卜凡和对面比划来比划去地猜拳，对面怀里搂一个腿上坐一个的嘻嘻哈哈，卜凡这儿嘴角绷得跟签合同似的步步为营。开出来是个平局，对面大手一挥，「卜老板怜惜美人，我们不勉强啦，你们去深入聊吧！」他还特意在「深入」两个字上放重音，惹得包厢里笑成一片。

岳明辉出门之前暗自鼓了鼓肌肉，纳闷自己竟然已经开始被划分为美人类型的了吗？

卜凡等门关好就抓着他的手腕一路边走边看有没有空的包厢。现在这个点儿正是人多，好在人多也就说明各位「少爷」都没功夫歇着，平常大家躲着抽烟的楼梯间也会比较空。卜凡拽着岳明辉进楼梯间，把他一把掼到墙上，「你怎么在做这个？」

「不是，我本来是打算去做夜烧烤的你知道吧，但是行业竞争太激烈了，我也跑不过检查的，索性做做这个稳定点儿呗。」岳明辉顾左右而言他，摸摸鼻子准备从左边开溜先跑上楼再坐电梯下来躲着，卜凡已经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把手挡在他边上，「你等等。」

「哎，别，别。」岳明辉轻轻把卜凡牵在他臂弯上的手拍开，「你这样没意思了。」「什么？」「我说……」岳明辉犹豫了一下，感觉喊他「卜总」实在是刻意得过分像在讽刺他，但喊他「凡子」又确实是亲密得不妥当，索性还是省了称呼，「我说，你跟我这儿拉拉扯扯的没意思了，放我走吧，当今儿没碰上不就得了。」

「当作没碰上？」卜凡重新抓住岳明辉的臂弯，手上动作越来越大像是要掐进去一样，又像是生怕这一松手岳明辉就要甩开他重新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岳明辉，你觉得我能放手让你跑掉吗？」

卜凡还记得那天他在画室坐了一上午，腰酸背痛，于是心血来潮决定回到久久没回去过的宿舍午睡一会儿休息一下。打开门第一下没推动，第二下倒是推开了，发现地上摆了好几个大纸箱子。睡对铺的同学探出头看他，「凡哥，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亲戚说这都是你的行李，外面还在搬呢，大热天的你快看看去！」

卜凡冲到楼下，正好还有最后一个箱子，小而沉，大概是装了他的画册在里面。顶上贴一个条子写了注意防潮，娟秀的字迹也不像岳明辉的。卜凡抱着箱子昏昏沉沉回宿舍，舍友又给他一个信封说是嘱托了得面交的。卜凡爬上床去背过身倒了倒，果然是一封信和一张卡。信是分手信，卡是分手费。

现在这张卡还塞在卜凡的名片夹里，压在口袋里发烫。岳明辉看着他讪笑，嘴角的弧度仿佛都在说我没心思和你叙旧，还是放我走吧。卜凡把手松开，岳明辉就伸出手揉了揉肘关节——大抵是卜凡方才没留神，下手太重。

卜凡想问他，当时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要和他分开，还给他塞这样一笔钱，搞得他后知后觉原来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仍然是金钱交易，痛苦许久才慢慢淡忘开来。但是卜凡也想问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俩有这种地位对换的滑稽场景。岳明辉的公司被查封了他知道，他甚至于去岳明辉被贴上封条的那些房产那里转了几圈。可是关于岳明辉本人的消息一点都查不出来，以他的人际网也打听不到岳明辉这片领域的故事。

「你辞职我养着你吧。」卜凡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但是自己也没想到把自己心里想的直接就说出来了。这个话未免伤人，卜凡本意自然没有这么恶毒，但是话已出口自收不回去。岳明辉脸上已经红透了，连在灯光昏暗的楼梯间都能看得出来。卜凡怕他多想，又把语气放软一点，「我不过是想和你互换位置，咱们交换交换心情。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你没有？」

「卜……唉凡子。咱们这样真的没意思。」岳明辉还挣扎着想拒绝他。卜凡已经牵着他的手腕开始往外面走，「那我让老板开除你。」「哎！」岳明辉终于不再吞吞吐吐。卜凡又想起来自己「不明不白」地丢掉了的那份兼职，心里倒是有种复杂的轻松感，「你指路，我要去你家。」

一路下了地下车库被惨白的白炽光灯管照了一下岳明辉才稍微清醒过来。他身上还穿着统一配发的西装，和卜凡身上的比起来相形见绌。卜凡推他进副驾驶，「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要不然我肯定让你自己开。快点儿，怎么走？」

岳明辉倒是也不再和他推拉，系好安全带就出发了。一路上他除了说几句拐弯掉头之类的话以外半个字都没额外吐，卜凡偷偷拿余光瞄他，发现他在看着车外愣神。

很快就拐进一个老小区，结果发现老到连停车位都不够。卜凡把车子停在几个街区外的商厦停车场，跟着岳明辉一起走回去。进小区连门禁都没有，岳明辉拿手机打着电筒光才能勉强看见路。楼道灯也是坏的，越是走上楼梯卜凡心里就越是觉得悲凉。岳明辉对生活品质要求确实是低，但是那是在他的生活品质客观上已经比较高的基础上来说。楼梯间又陡又没有灯，以岳明辉这种跑急了还能滑一跤的程度，怕是已经摔了几次了。

岳明辉拧开防盗门，里面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卜凡有些怕老鼠，打了发蜡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小京巴吐着舌头看他。岳明辉进门把散着的鞋子踢开给卜凡让出一个走道儿的空间，再顺手把狗也抱起来让位置，「哎哟宝贝儿……又躺门口啊。」卜凡犹豫了一下，冷不丁伸手把从岳明辉怀里捞出来抱进自己怀里，「弹珠，爸爸回来了。」

【待续】

嚷嚷了八百次的金主破产沦为陪酒梗，本来只是打算爽一发的，写来写去发现篇幅还是得长。看有没人爱看吧，爱看就多写写，不爱看就脑完拉倒w